马克•扎克伯格相信,人们每年分享在互联网上的内容都要比上一年增长一倍。因此,任何一个Facebook的新产品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鼓励用户分享。但在这个趋势背后,风险和隐私控制却在成就另一类需求的诞生——删除信息,清洗记忆。
2011 年夏天,美国国会议员安东尼•维纳深陷政治丑闻,这个46岁的已婚男子使用个人Twitter账号向年轻女子发送不雅照片并被曝光。后来还有消息称,维纳 和Twitter上认识的多名女子都有长期私信接触,其中包括从事色情服务的女子。最终,维纳在舆论压力下不得不辞去议员职务。
就在这场因私人社交信息泄露引起的大风波之后,“阅后即焚”应用Snapchat于当年秋天上架苹果App Store。一时间,应用下载量迅速攀升。这个应用的本质即让用户发送给他人的信息可以转瞬即逝,不留踪迹。直到现在,该应用还位居美国免费应用排行榜第八位,排在YouTube和Instagram之前。
就像Snapchat联合创始人兼CEO伊万•赛普吉尔(Evan Spiegel)在公司博客上所记录的,“人类感情的交流并不总是美好或者完美的。就像有的时候,我会模仿一些怪模怪样的表情,或者向我的朋友炫耀一下我偶遇到的美女。”
无论是Google、Facebook或是Twitter,当前社交网络的基本模式都建立于充分挖掘用户分享在网络上的各类信息数据。互联网公司总是期望用户提供更多内容,它们需要的更多是因为它们能售卖的将更多。
《纽 约客》作家Matt Buchanan介绍了一个名为Memoto的可穿戴照相产品,该产品的功能是每隔三十秒就自动拍下一张照片,它希望成为一个用户的“生命日志”。只有当 照相机被放进了口袋或者镜头被遮住时,照相机才会停止记录。这类产品的出现代表着一种可能,人类生活的每一刻都将变得可分享,甚至你都不需要刻意找一个观 众。
“分享”仿佛成为了这个社会最基础的行为。但在防范分享带来的风险和个人隐私保护上,这个社会却准备的并不充分。就像Memoto这个工具的创始人所坦白,他的软件里其实还没有“删除键“。
一些重视隐私和不想过多曝光自己的用户已经开始使用一些行为保护自己。比如他们会定时删除掉自己社交网络上的信息。曾经接受微软研究部门调研的一位年轻女孩说,她的同学常常会把周围人曾经发过的内容再次曝光出来以进行嘲笑和恶作剧。于是,她开始每天正常在Facebook上分享,但是到了晚上,她就会把这些内容再一一删掉。
像这个女孩一样做的中国用户也存在,他们会隔断日子删除自己社交网络上的信息,有人笑称,这是一种“定期清洗记忆”的习惯。
为 用户“清洗过去”的产品伴随着这类需求逐渐出现。就像在年轻人中饱受追捧的Snapchat。另外一个叫做Wickr产品的早期用户却围绕成年人,他们往 往是名人、政客、记者、律师、银行从业人员等。Wickr和Snapchat一样,该产品帮用户之间传递只能短暂存留的信息,包括文字、视频、音频、 PDF文件等。用户设置这些信息存留的时间,过了有效期,所有内容都会立刻消失。
相比Snapchat更早提供这类产品其实也并非没有,Drop.io于2007年在纽约推出。这个文件分享的工具也可以让用户决定销毁时间。但这个产品却在2010年被Facebook收购并关闭。
Reputation.com 网站甚至提供了一个网络插件,用户使用它可以为自己的Facebook内容加密,其他用户需要解码才能看到,甚至Facebook服务器上也不会存储这些 数据。用户还可以设置社交网络上信息的销毁时间,比如20分钟后,一年后,或者毕业那天。这个插件推出几周后,下载量就过百万。
可惜,这个插件如今已经停止提供。公司创始人介绍,他们还是要专注于更有利可图的服务,比如如何帮助用户利用自己的信息数据去赚钱。
其实相比于创造更多鼓励用户进行分享的产品,能够给予用户“删除记忆”的帮助,何尝不是让用户拥有分享的勇气。就像家长们常教育孩子,你犯过的错误将会永远记录在你的人生档案里。可孩子们也需要有忘记痛苦继续前行的鼓励。